禽chin

灣家人。懶癌末期。茶葉和紙本書。
歐美同人相關。冷CP雷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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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ch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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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MR][Minewt]Take a breath and count the stars<中篇>

Rating:G
Relationships:Minho/Newt
Warning:現代AU,盲人餐廳梗。梗與部份情節、對話來自About time (台譯:真愛每一天)。

已收錄於〈Take a breath and count the stars〉一書。

Take a breath and count the stars 前篇
Take a breath and count the stars 後篇

Take a breath and count the stars 番外

之前發的果然秒被屏=____=...
用圖片試試,再不行就只能連結伺候辣




*

荒謬。
Newt掀開布幔時想。
簡直比和才認識一個禮拜的網友見面還要瘋狂。

早些時候他們在裡頭分離,約好晚點在外面碰頭。

沒准那男人就是個醜八怪,三餐靠美式臘腸加雙倍起司的披薩為主食,興趣是在假日夜晚抱著家庭號洋芋片佐一大桶巧克力冰淇淋,坐在電視前徹夜觀看足球賽以沙發馬鈴薯自豪,小腦發達過大腦,整張臉蓄滿落腮鬍還壯得像頭熊。

Teresa驀地出現在他身旁,一臉我總是對的洋洋得意,掀開布幔,先一步帶走了站在街燈下談天的兩名男人中,褐色頭髮的那一名。
他瞧見那名男人朝自己的方向眨眼,剛扯動一邊嘴角就被Teresa硬生揣走,獨留另一人佇候原地。

黑髮黑眼的亞裔男子。
Newt怔愣一瞬,自己並未思考過這種可能性。
他同樣沒想過這個可能性會是如此地吸引人。

男人穿著比自己來得正式的西裝,更突顯出厚實身板的線條精壯頎長,頭髮被以髮膠定型成一個張狂又俐落的髮型,個子與Newt差不多高,但絕對壯實得多,墨色短髮與一張深刻的亞洲輪廓,為他抹上一層東方的神秘色彩。

和想像中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Newt不得不承認對方出色的外表確實吸睛──好吧。騙誰呢。那根本性感斃了。
他只由衷希望那身過於正式的打扮,不代表對方在華爾街之類的金融機構上班,Newt實在厭惡透頂那些張滿臉瞧不起人的自大嘴臉。
當然,Gally是個例外中的例外。

Newt維持不疾不徐的平穩步伐前行,直到街燈朦朧的黃光將他圈入。

「嗨。」捲起嘴角,Newt緊張得抽動兩下。

「Newt ?」
他給了對方一個肯定的微笑。
「Hmm,你看上去很Newt。」男人眼神銳利但友善地打量了他一圈。

Newt被逗得發出笑聲,「我就把那句當作是讚美。」

「這確實是讚美。」Minho口氣與唇畔勾勒著玩味,但眼神看去卻是真心誠意。

過於直白的視線盯得Newt有些困窘。他斂下眼簾,藉由話題的轉移使目光滑往Teresa他們消失的街道轉角。

「看來我們都被彼此的朋友給丟下了。」

Minho遲疑片刻,「你不知道?」

「什麼?」Newt轉過頭,正好瞧見對方那張表情難辨真偽的臉欲言又止,頓然有種受全世界徹底背叛了的錯覺,從凌晨的疼痛作為開端,到現在唯獨自己被蒙在鼓底。
「我該知道什麼?」

男人迅速瞥了眼遠方又將視線拉回,花不用半秒就坦然將事實訴諸:「他們是堂姐弟。」Newt聞言張開了嘴。「Thomas和Teresa Murphy。」Minho在語末補充。

「…啊哈。」難怪他覺得那男人有些眼熟,每次去Teresa家作客時,他總能在牆壁上那堆數量龐大的家族照中,瞧見十來張她和一名男孩的親密合照。不過在相片裡,青澀的鄰家大男孩理著顆軍人頭,與現在的模樣相比,稚氣未脫的五官不變,頭髮倒是長長了不少。

「不對女人動手是我的原則。不過把一個女人身旁的男人當沙包揍一頓應該不成問題。」

「──什麼?不不,」Newt有些驚異於對方口吻中的暴力程度,倘若這不是某種往後會具現象化在自己日常生活中的不詳徵兆的話──Well,這當然得建立在他們能順利發展到有以後的假設下。「我想我只是…直到今天才明白"Tom"就是"Thomas"。」

「別擔心。」Minho並不那麼真心地勸慰,「我也直到今天才明白"Tess"等於"Teresa"。單憑這個我可還是得揍Thomas幾拳才能甘心。」他理解地點點頭,望著眼前的金髮男人,「只是想確保你不是在非自願的情況下前來赴這個約…你知道,鑒於他們倆試圖撮合我們倆。」

那個撮合在這句態度認真的言詞中顯得極不搭嘎得可愛。
就像男人一時半刻搜腸括肚找尋不到更恰當的描述。

「你是嗎?」Newt挑起眼回看對方,嘴邊翹起的笑容蘊藏試探。
瞧,這才是他更擅長的:在面對面的時候表現得更加從容不迫並且討人喜歡。
「試圖讓他們倆撮合我們倆。」

Minho為此笑得露出了牙:「為何不。(Why not)」

*

「那麼,你是自己開車來的?車子停哪?」

「兩條街外靠近某個住宅社區。剩下的路我徒步過來,這附近的停車格都滿了。」

Minho吹了聲口哨:「真巧。我車子也停那。」

Newt挑眉,有些抓不定對方話語中的真實性性。但未等他細想,黑髮男人率先邁開了步伐,「來吧,除非你想邀我到哪裡的餐館敘談,順便一提,我希望是個足夠明亮能清楚看見自己吃下什麼食物的地方。」

他們順沿道路行走,路經幾間酒吧,挑挑撿撿最後看中有個週末表演之夜的一間。裡頭裝潢別具風格,窗明几淨,小小的舞台上輪替著當晚駐唱的音樂表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三人以上的樂團誇張地擺弄搖滾樂器,也有一人獨自鋼琴伴奏低聲唱出心底的孤寂,台下座無虛席。

他們沒點酒,只叫了兩瓶檸檬蘇打水和一盤小點,鑒於他們剛才在餐廳已各別喝了近半瓶的紅酒,這樣的宜人夜晚實在不適合以酒精或任何含有失控的字詞作結。

他們相處之間十分富有趣味,Minho毫不避諱提起自己的職業和法庭上遇過的離譜案件;則Newt秉持公平原則,與對方分享了幾個作為編輯曾經歷過的瘋狂催稿事件。

他好幾次努力不讓自己的笑聲蓋過舞台表演進而成為全場目注目的焦點。Newt著實意外在這名今天才第一次見到的男人面前如此放鬆,自幼經歷促使他比其它孩童來得早熟,想法必不可免也較一般人來得深遠,那就像一層紗攏住全身,唯有他看不見自身的武裝。

雙親逝世後,Newt選擇義無反顧拋卻一切,隻身單影來到新的地方拓展新的生活,私以為便能就此落地生根、重頭來過。然這些年過去,他仍獨自一人在自己的世界裡徘徊不去,恰似一縷幽魂,在熟悉的陌生國度中無所依憑。
再後來的意外讓Newt的腳徹底落下舊疾,他時常得在太寒冷或者太潮濕的氣候裡忍受來自疼痛的反覆折磨,卻未曾因而怨天尤人,那甚至並不影響他的日常工作,但這依舊猶如生活的一記重錘,為他的無所適從提供了最完美的藉口。

正如Teresa所形容(去除掉太造作和太戲劇化的部份),對周遭的人而言,他就像水晶球裡的淒美雪景,只能欣賞卻無人能伸手觸及。

這很詭異,甚至是太瘋狂了。
一個亞裔男人,認識還不到六個鐘頭,兩人不過共渡了一頓看不見彼此長相的蠢透了的晚餐時光,便不假思索相約在外頭碰面,然後開始一場尷尬到極點的飯後約會,在吵雜且骯髒的酒吧裡佐著難喝的淡啤酒和油炸食物陷入面對面自我介紹的窘境,展開一段始終搭不上邊的無趣談話,最後理所當然地讓無疾而終四個字成為今夜的結局。
但事實是,他們不僅不排斥來自對方的陪伴,還十分享受在這樣愉快的氛圍裡,直到一隻捧著高球杯的手橫亙插入兩人對話之間。

Newt撩起視線,就見穿著輕便的男服務生帶著禮貌的職業微笑,向Minho輕聲一句"對方招待",同時暗示性地往吧檯邊瞥去一眼。

他們順服務生的目光看去,一名有著張拉丁裔深邃臉孔的年輕女人,拎起酒杯的纖細高腳朝他們眨眼,她獨自倚在吧檯前的高腳椅座位,黑色的亮片連身短裙底下交疊著蜜色的修長雙腿,像蛋糕上不堪負重滑落的綿密鮮奶油。

明明兩個男人同桌,卻單單只請了Minho一人的酒,搭訕的意圖昭然若揭。

Newt率先回過頭,誇張地上下打量黑髮男人,彷彿這一刻才發現原來對方帥得毀天滅地。他勾起嘴角,微笑意有所指:「喝下這杯酒,過去和她聊聊,這是你應得的。」

「你怎麼能確信這杯酒是請我的而不是請你的?」

Newt沒有答話,挑起眉毛一臉"你開我玩笑嗎"的表情,然後在Minho瞇起眼以銳利異常的目光回望時撇下頭,尷尬地摸了兩下鼻頭。

Minho並未對此發表任何言論,他聳聳肩,拿起桌上那杯乾馬丁尼,熟門熟路走至女人身旁的空位上坐下,在看見女人為此露出如何欣喜的表情之前,Newt就迅速收回了視線。

他不曉得該如何正確對待體內突如湧現的奇怪情緒,吧檯前的兩人看似相談甚歡,距離不近不遠得恰巧能讓Newt看到他們的互動,卻聽不見他們的談話。
他低頭抿了口檸檬蘇打水,感受氣泡彈跳在味蕾上的刺痛口感,一股煩躁感在體內油然而生,他忽然矛盾地覺得既失落又僥倖,倘若男人對他表現出的興趣並不如表面上那般,那麼緊急踩下煞車尚不嫌晚。

Newt撇撇嘴,壓下心底的無奈和挫敗。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放任這些,也暫時不想去思考在過去的幾個鐘頭裡,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地曲解了對方值得深思的一動一舉。

吧臺的女人在明亮的笑容過後一瞬露出微微吃驚的神情,他不確定Minho繼續和對方說了什麼,因為下一秒男人就忽然轉過了頭,而Newt同樣倉促地移回視線,假裝自己前一刻並沒有在偷看而是目不轉睛著舞台上的精彩表演。

「走吧。」Minho回到他身畔,捉住了他的上臂。對方的力道遠比自己大得多,輕輕一提便把他自椅子上拉起。Newt放下手中沒喝完的檸檬蘇打水,有些茫然地任由對方揪起自己的臂膀離席。Minho的檸檬蘇打水也沒有喝完,不過他顯然對繼續留在這裡毫無興趣。

Newt在推開玻璃門前匆匆往吧檯瞥去一眼,女人已不再朝他們的方向看去,那杯酒仍靜靜立在她手邊,盛裝八分滿的調酒之王,杯子邊緣綴飾著扭轉的黃色檸檬皮,而Minho並未飲下。


「我以為我們是要蓋棉被純聊天?」

Newt走進房裡,就瞧見Minho在床鋪旁的地板上另外鋪了層厚厚的床墊,一件薄毯半蓋住他已經換成了居家長褲的腿,倚在床頭櫃邊擺弄著手中的平板手機。

Minho挺是鄙夷地嗤了聲,「就那張床的尺寸,我要是也一起睡到上面你肯定馬上就會被擠得掉下來。」

「為什麼是我掉下去而不是你被我擠得掉下去?」

Minho挑眉掃視了他兩眼,然後伸手將右手袖子緩慢捲起,露出底下精實的肌肉來,又刻意緩慢地彎起手肘,令臂彎間那些肌肉誇張聚攏然後隆起,嘲弄的意思不言而喻,令Newt惱火得抓起枕頭就往對方得意洋洋的臉上砸了過去。

加大的單人床是中規中矩的藍色系配色,枕單和棉被皆帶著股淡淡刺鼻的洗衣精氣味。
Minho手指壓上牆壁的照明按鈕,關掉了明亮的大燈,室內頓時變得昏暗,啪地一聲又將燈打開,瞬間光明刺得Newt眼睛一瞇。

「關?不關?」

Newt翻翻眼,為對方這番幼稚的行徑不予置評:「關了吧。」

「你需要一個晚安吻來助眠嗎?」

「別告訴我你需要給人一個晚安吻才能入眠。」

Minho卻收回了手,雙臂盤在胸前倚著牆壁。
他應該厚臉皮地順應對方的話接下去說:對的。來藉此看見Newt稍稍困窘的紅臉又或者替自己爭取到一些微小的福利——沒人規定蓋棉被純聊天不能有一丁點原則上的更動。
但預料之外的話卻有如暴雨過後的水庫被打開了閘口洩洪:「其實呢,今天不是我們的初次見面;更正確地說,在這之前我曾單方面遠遠見過你一次。」
Newt調整身上被褥的動作停住,顯然為對方這番猝不及防宛若告解的坦白所怔愣。
他抬頭對視Minho漆黑如墨的眼睛,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大約一個禮拜前,在丹佛街和艾許維爾大道轉角的十字路口。Thomas在執行職務的半途車子拋錨,我開車去接他,打算順路買頓午餐。正巧這時有輛車開了出來,將空的停車格讓給了幸運的我。」
Newt微微瞇眼,依據他的話細思起一個禮拜前自己的行程表。
「我停好車,下車關好車門,估摸著在路邊先打通電話和Thomas報備,順道問問那個倒楣蛋在車子拋錨前填飽了他的肚子沒有。就在那個時候,我突然就看見了你站在對面路口的斑馬線前,等著過馬路,在正中午傾巢而出外出覓食的龐大人群裡特別顯眼。綠燈亮起來,路人一個挨著一個急匆匆穿越馬路,唯獨你留在了路口。有人從後邊撞了你肩膀一下,沒有說道歉,甚至回頭惡狠狠瞪了你一眼,你卻完全無動於衷,目光遠颺,就像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Newt沒有打斷對方,聽著男人低沉的嗓音敘述,發現自己的心未曾如此洶湧又如此寧靜。
「那個男人就那樣靜靜站在車來人往的馬路旁,半邊金髮在陽光照射下顯得特別亮,可他迷惘的神情卻像丟失了一切,茫然無助,只能獨自一人在十字路口徘徊不前,直到把自己也丟失了。當時我心想,要是這男人待會朝我的方向走來,我就去搭訕他。」

Newt知道他說的那天,他因為一份稿件在臨近午休的時刻短暫外出,決定將午餐一併在附近解決。
他走出大樓,穿越一個街區,在拐過轉角後停下來腳步,靜候路人標誌的紅燈轉為綠燈替他們放行。
他站在那裡看著眼前與自己同在等待的人群,在美國每個熱鬧市區幾乎每天都能看見的場景,沒由來想起那個被疼痛折磨至醒的早晨,沒由來想起母親的葬禮。
從十年前的那時候開始,他就無比清晰又尖銳地體會到了被強制與世界剝離的痛楚;隨時間過去,那種思念的強烈程度每一天都會因此消損一點,他曾以為自己偶爾在回想起時依舊會滿懷痛苦和惋惜,而每多活一天,他就能離這些往事更遠一點。但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那些往事從來就不會因為過去得更久而變得更遠,它只會逐漸淡化褪色,最終成為一塊黑白的疤痕,爾後走入記憶的歷史。

「鬼迷心竅?」Newt開口,嗓音帶著自己也未察覺的沙啞。

「鬼迷心竅。也許。」Minho彎起嘴角,捲起的唇舌細細咀嚼這個形容詞,「但在第二個綠燈亮起後,那個男人卻突然決定轉身,走進巷子徹底失去了蹤影。」他陳述的口氣稍上一點遺憾,「今晚我本沒打算赴約。Thomas那傢伙肚子裡打著什麼壞點子都藏不過他那張不善隱瞞的蠢臉。」

Newt想問:是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
卻發現自己怎麼也開不了口。

「但我想,何樂不為呢?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盲人餐廳裡的任何動人邂逅你都能在轉身後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直到你給了我那突兀的一腳。」他像是一面回想著當時的情景,嘴角掛上淡淡笑意,「你手足無措道歉的聲音,莫名和我腦海裡突然浮現的那個馬路對面的男人身影不謀而合。我那時想,管它呢,我們在裡頭共渡了一頓看不見彼此長相的蠢透了的晚餐時光,接著就該約在外頭碰面,試著進行一場尷尬到爆的後續約會,在吵雜且骯髒的酒吧裡喝著難喝的淡啤酒和炸薯條,面對面自我介紹,聊一些無趣的話題,然後在終於發現對彼此沒有更多的興趣後,分道揚鑣從此離去。說真的,再糟糕也不過如此而已。」他又聳了聳肩,收住了回憶的眼神,將那個始終專注的目光移到Newt臉上:「最後我約了你在餐廳外頭碰面,在路燈下看著你掀開餐廳門口的布簾,看著你這次終於朝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所以你決定搭訕我。」

「所以我決定搭訕你。」

「在酒吧裡…」Newt忽然道,「你和那個女的,想搭訕你的那個女的…說了什麼?」

Minho揚起唇,似乎一點也不訝異對方這個問題:「我告訴她我緊張死了。因為我費盡心思想搭訕的那個男人美得不可萬物,卻滿臉淡漠地彷彿油鹽不進得令人沮喪,而我愚蠢地直到前一刻才發現這是我的一見鍾情。多虧她突兀的一杯酒莫名給了我足夠的勇氣,讓我最後決定踏出人生中有多重要的一大步。」

無論是哪一方優先跨越了安全範圍的那條界線,在此時此刻都已顯得不是那般重要。他們凝視彼此,理所當然地在凝視中緩慢接近,碰到對方的鼻尖,然後以唇瓣描繪彼此嘴唇的形狀。

Minho輕輕吻了下Newt來判定對方並不抗拒,他觸過Newt嘴角的甜蜜弧度,碾壓Newt嘴唇中央微微凹陷的開口,嚙咬著對方柔軟得不可思議的下唇。Newt順從地抬起頭,與Minho交換了一個纏綿乾燥並且比想像中還要久的吻。

「關燈了。」

「…好。」

燈光隨Minho手中按動開關的聲響熄滅,房內陷入一片漆黑。
Newt忽然有種自己又回到了盲人餐廳的錯覺,但這次不再迷茫,沒了不安。

他聽見Minho窸窸窣窣走過地板的聲響,然後是一個可觀的重量驀地壓上床畔,緊接著一個軟綿綿的東西被扔到他腦袋旁,與面頰柔軟擦過,身上的被褥也冷不防被掀了開來。

「睡過去點。」

Newt還來不及反應,一個熱源就鑽進了被子裡,在身旁躺定。
他轉過頭,Minho的眼眸在黑暗中閃動著幾不可察的星芒。

「我以為你說過這張床擠不下兩個人?」

「所以我們得抱在一起睡。放心,我睡相很好。」他理直氣壯的口氣中有種令人擔憂的安心成分,「要是真的不小心滾下床了,我們還能一起掉下去。」

Newt為之氣結,在棉被裡踹了對方毫無殺傷力的兩腳,被Minho用膝蓋夾住了雙腿。

一片漆黑中男人大笑著的表情他看不真切,一生飄渺顛簸的心卻未曾感到如此平靜,彷彿風雨飄搖中的小船終究尋獲了一處足以安身的避風港,收帆下錨,自此落地生根。



















〈tbc〉

*1 英國首相的傳記Call Me Dave裡提及的大學瘋狂歲月,有興趣者可自行上網查。
*2 蒙大拿州因擁有一望無際的平原而被稱為大天空州(Big Sky Count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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