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chin

灣家人。懶癌末期。茶葉和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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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ch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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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Gramander]Fever (上篇)

Rating:G
Relationships:Graves/Newt
Summary:Newt不是故意在Graves家借宿時,為照顧奇獸而累得不小心在皮箱裡睡著的;他也同樣不明白,為何睡醒時就發現自己正躺在Graves的懷裡。



=



今日位於美國紐約的MACUSA一如既往地忙碌。

踏響在地板上的跫音與摩肩擦踵的人潮不曾停歇,或廊道匆促而行,或揮舞魔杖指揮著紙上的羽毛筆振筆疾書。
霧色夕靄穿透花窗,雕工繁複的窗格有瞬間因反射亮得刺眼,那些河水般的光隨時間推移在大樓間流淌漫延,攀爬著樑柱簷篷,交集匯聚成真實又虛幻的陰影,為所有展露於前的東西渡上一層炫目光輝,但對建築內照射不到的昏暗角落起不了太大作用。

幾名妖精從容收拾著木架工具。這個時間點,不再會有巫師擁有欲將自己魔杖打亮滿足虛榮的心理需求。
座落大廳中央的金色大鐘,盡忠著它計時與標示暴露危機值的職守。

自去年那場彷彿洗滌了世間萬罪的大雨過後,巫師與凡人之間的對立如今蕩然無存,化下暫且的休止符。NSPS與Grindelwald的餘黨尚未清查乾淨,Picquery當然不會蠢到認為目前的和平能持續永久。過往經歷的教訓太痛,寬恕可以,但絕不能遺忘。她深知在共存下防範未然的必要性,以免因一時的疏漏導致曾經的危險局面再次重蹈覆轍。

六點未達五分,位居安全部門最裡邊的一扇黑桃木木門,被由內向外打了開來。
外頭仍埋首案頭忙錄著的職員,在一瞬停頓後隨即恢復如常,之間的凝滯短暫得幾不可察。
其中有名女性部屬不小心讓筆尖多餘的墨水暈染上羊皮紙。她揮動魔杖,不動聲色使出消除咒,若無其事繼續手頭未完成的工作。

Graves自門裡走出,門鎖喀擦一聲在他背後闔上時便自動落了鎖。

Graves神態自若一如往昔,步伐矯健有力,衣裝與早晨進辦公室前相同,黑白色的三件式套裝,最外面已披上長大衣,圍巾兩端垂掛胸前,隨步行湧動的氣流左右微微擺盪,在一眾隱藏得相當好的注目禮下不慌不忙離開部室。

他知道在他離去後不久,這群表面鎮定實則八卦的部屬們,肯定會開始為他這陣子準點下班的事情大做文章,瘋狂探聽討論背後的原因如何如何。思及此,Graves略微頭疼地嘆了口氣,不過就這麼點程度的騷動,於他而言依舊無足懼畏。

步下階梯,穿越廣場,Graves往南拐了個彎,朝市集和街角一棟四層樓房走去。
他昂首闊步,和美國多數奉公守法的巫師同樣,尋找足夠安全的隱秘地點施展魔法。長長的黑色衣擺猶如蝠翼在他背後迎風颯爽,從大街上喧囂的人群中解脫後,在幾輛慢速行駛的T型車掩飾下,Graves俐落閃進一條極為狹窄的巷弄,陰暗潮濕,兩側牆壁斑駁,頭頂的天空只剩細細一條線,倘若另一端有別人走來,勢必得全身貼住對方才能順利通行;沒有任何莫魔會朝這裡多瞧一眼,甚至連那些社會最底層的人也不屑佇足。

幾乎是在踏進巷子口的當下,Graves黑壓壓的身影登時化作一團殘影,消失在倏忽即逝的漩渦中。

他一路消影來到一幢宅邸前。

這一帶屬紐約上層住宅區,既非Graves家族遺留的產業,也非國會配發給高等Auror的公屋,而是Graves當初相中這條地段時,運用自己名下財產置入的私人寓所。

典型獨棟單戶式住宅,喬治王時代的藝術風格,建築細節帶著些古典主義的纖巧,牆壁線角與邊飾工法華麗但不浮誇,恰如其分表露出住宅主人的身份又不至過份張揚。整體外觀稍顯陳舊,卻無法掩蓋住它曾經的富麗堂皇。

微微仰首,自二樓飄窗透出的朦朧燈光稍稍弭平了他始終緊抿的嘴角。


「歡迎回來,主人。」
年邁的家庭小精靈嘭地一聲現影在腿邊,恭敬接過男人褪下的外套和圍巾。
「晚餐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用餐。您要用晚餐了嗎?先生。」
家庭小精靈亦步亦趨,腳步輕盈,身著剪裁簡單的黑色素面包邊短袍,像個長相醜陋的大布偶。

──體面。
年長的Mr. Graves的教誨猶言在耳。
即便是如此卑劣的存在,也不能因此失掉整個家族的顏面。

Graves眨眼,不留痕跡掩去眼底一瞬的灰色回憶。
沒有正面回答對方提問,Graves目光狀似不經意環顧四周,試圖在可視範圍內尋獲那抹不能再熟悉的瘦削身影。

「Scamander呢?」

「在他神奇的小皮箱裡,先生。從早晨到現在。」

Graves猛地止步,收回了欲踏進廳房的腳,「從早晨到現在?」
他複誦,語氣沉穩不帶情緒,卻足以令家庭小精靈心驚膽跳,鑲在層層皺褶裡的灰色眼睛無辜眨了眨。

「Mr. Scamander在中午時非常客氣地要求了一份方便攜帶的烤三明治。我擅自替他添了一塊蘋果派,一瓶南瓜汁,還有三個小果醬餡餅。」

年輕的Scamander是他這輩子服侍過最沒有禮教、最不修邊幅的客人(年長的Scamander排名第二),也同時是他這輩子服侍過最獨樹一幟、最令人費解的的客人(年長的Scamander依舊排名第二)。
倘若年輕的Scamander考慮不再以客人的身份來訪,而是永久居留在這棟房子裡陪伴Percival主人的話…噢。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將會很開心的。

男人兀自沉吟了會,沒有回應對方過度熱情的闡述,轉向階梯拾級而上。
鋪滿硬木地板的暗紋地毯將Graves低沉的足音吸收殆盡,家庭小精靈不發一語跟隨在後,像個沉默的小影子。

最接近二樓走廊盡頭的那間客用臥房,是僅次於主臥室隔音最好的房間。
推開南面的窗子可遠眺屋子後方整片樹林。

Graves並不好客。他極為注重隱私,尤其在脫離了家族庇護的羽翼後更甚,這讓曾數度登門拜訪的Theseus總調侃自己是如何地三生有幸。
起先Graves本打算將其作為私室使用。這間房的面積寬敞,採光充裕,擁有一套小型的獨立衛浴以及步入式衣櫃,可提供用途的選擇性多不勝數。然而在年輕的Scamander愈漸頻繁的造訪下,最終讓他決定對原定的計劃做出改變。


屈指叩響三聲規律的敲擊。
Graves等待片刻未得回應。他伸手旋開門把,門沒鎖,Newt一向不鎖門,他不確定這是青年信任的表現亦或不拘小節的天性。

房內一如既往地整潔,空氣好似還瀰漫著青年身上雪松葉混和潮濕皮革的獨特氣息。

孔雀藍大衣和圍巾掛在衣帽架上,浴室的門半掩著,裡頭是暗的,書桌前的扶椅調換了個方向,潔白的床舖平坦無折痕,整齊到Graves簡直就要懷疑對方究竟有沒有躺過上頭哪怕一次。
南面的窗戶開了一道口,絲質窗簾正隨著暗渡進來的風緩緩飄動。窗外天色此時已經暗下,遠方雲彩就像聖西蒙向晚的海洋。

「今晚的餐點,先生。」家庭小精靈尖銳的粗嘎嗓音喚起他的注意,以一種制式的口吻傳遞著訊息,眼底卻不自覺流露出近乎期盼的神色,「濃湯,炸魚,甜菜根沙拉,南瓜塔,還有烤牛肉與約克郡布丁,先生。非常合適的週日晚餐*(Sunday roast)。」

Graves點頭。他一向不是太講究進食這個用以吸收人體必要營養來維持生命運作的過程。
也許他吃習慣了精心烹調的食物,但不代表在某些日以繼夜忙得不可開交的特殊時刻,會果斷拒絕一份不新鮮的熱狗堡,上面甚至擠了太多的黃芥末醬。
樂觀地想,或許這也是他得以從Grindelwald殘酷的折磨下倖存的原因之一。

Graves擺擺手,重新讓門關上。家庭小精靈嘭地一聲消失在門外。

來到那口擺在房間正中央,以致於一進門便醒目得無法忽視的皮箱前,Graves單腳跪地,彎起食指敲了敲,簡短有力的叩擊在靜寂的空間裡迴盪。

他屏氣凝神等候半晌,同樣沒有獲得任何回應。

彈開鎖釦,掀開皮箱,熟練握住挨著箱緣搭建的牢固木梯攀爬而下。黑色頭顱一點一點沒入箱子,在男人完全踏進皮箱裡時,箱蓋隨之闔上,將內外的世界徹底隔絕開來。


映入眼前的工作室呈現一種Newt式的凌亂美,與方纔的房間景象大相徑庭。
桌面四散著密密麻麻寫滿潦草字跡的羊皮紙,幾隻羽毛筆隨意插在墨水瓶中,某座矮凳上以炭筆簡略畫下的奇獸素描足足堆了半個人高,角落擺放著許多Graves至今尚未弄明白用途的木箱圓桶;更別提那張用來研製各種藥劑的刮痕斑斑的工作檯,砧板上還留有來不及清理的的各色草藥汁液。

推開門來到戶外──這麼講實在很怪,鑒於所謂的戶外依然在皮箱裡──金黃色的霞雲刺得他才剛適應了室內光線的雙眼微瞇。即便Frank已平安返回故鄉,那片模擬亞利桑那州的紅色峽谷仍原封不動,維妙維肖的景致壯麗得奪人目睛。不可思議的逼真溫度照拂在肌膚上,有種舒服的灼熱感,連帶著空氣都好似要比外頭清新許多。
最初Newt在製造這個空間時,必定得過其他巫師的高明指點;但在那之後的開發擴展,則全是Newt根據奇獸習性獨自鑽研出來的。哪怕有些區塊還得靠布幔和木板作輔助,成果依舊令人喟嘆。

猶想當昔Scamander家的次子領他初次造訪此地時的情景,Graves問他為何能這般決然地踏上注定要孤軍奮戰的道路,而那雙彷彿乘載了千言萬語的藍眼,深深凝視著遠方一瞬不瞬,話語間帶著柔軟的哀傷:
「那時候我覺得自己的使命就是保護這些奇獸,讓世人能夠了解並且接受,讓牠們能夠安全無虞,繁衍後代。這麼美麗的生物倘若一輩子只能躲躲藏藏,甚或因錯誤的知識而慘遭滅絕,那不是很令人難過的一件事嗎?」

成千上百隻泛著銀藍色光輝的旋轉針,在他們頭頂翻飛顛盪,有如細碎的星辰,自成一股流離絢爛的奇特詩意。
如此簡單的理由,宛若紛落山頂的初雪,冷得銘心刻骨,又純粹得叫人窒息。

在聽了對方這樣的回答後,Graves默然,凝視著眼前那片可能會使人患上密集恐懼症的景色,終是沒忍住反問:「…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在自己的皮箱裡養這麼多這玩意?」

Newt眨眸,眼神不再飄忽閃躲。
「噢,Mr. Graves,」爬上他嘴角的細微弧度帶著少許羞澀與更多戲謔,「你肯定一點都不明白比利威格蟲為整個自然界的生態平衡帶來了多大的助益,對嗎?」

 







〈tbc〉

*Sunday roast:其實應該要翻成週日烤肉,但也可以稱作Sunday dinner,索幸用了個自己覺得比較順口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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